小路弯弯,我的自传的第二篇。起了个绝对鸡汤的标题,但是请相信我,这里都是 Peter 的真实故事和真实感受,也可以说是一种领悟,很有意思的。来,一起聊聊。
小学时候的学习动力是去县城上一个好的中学,参加高考的梦想是去大城市,当白领,用老家的话来说就是从这辈开始“不扛小锄”种地了。上了大学依旧是青春热血,学习的冲动,就业的压力依旧可以让我夜夜苦读。但是不知你想过没有,人到三十的时候,当一切都略微定型,读一篇鸡汤再也不能让你澎湃的时候,那么胸中奋进的动力要从何而来呢?
看多了以爱为名义的绑架,看多了家庭和大组织的各种罪恶,一些神圣的名词在我这里都成了狗屎。还记得是大四的时候,听罗永浩讲“父母于子女无恩论”,十几年了,越来越觉得有道理。当然实际中我也一样是个无比孝顺的人,因为父母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很珍惜和他们的缘分,但是每当有人跟我这儿鼓吹“父爱母爱“,我就马上认定这是个文盲。
于是,我也不想要自己的孩子。我想做的是多写东西,那么所有看我作品的小孩就都是我的孩子了。看多了顽父逆子,血浓于水这几个字又是哪个文盲嘴里蹦出来的?
我渴望各种物质享受,所以经济上的原因让我不想要孩子,我又不欠他什么,对吧?但是物质欲望之上,人还有精神的追求。这个需要刻苦和挣扎才能得到。那么那股劲儿要从哪来呢?无神无祖宗无亲情无组织的人是否一定要死于物质泥潭呢?其实不是的,还有一个人可以敬仰,值得真爱,每次想起就会落泪,这个人就是多年前的自己。
我是这样,高二由于压力大,生病了,所以高考确实考得不能让自己满意。我上得是河北科技大学,村里我最好的朋友考得比我好的多,去一线城市上了重点大学。现在十几年过去了,想想其实这个真的不会决定什么。但是当时我心里还是很介意的,这个成了大学四年拼命努力的一个动因吧,其实愚蠢有时候真的是好事。说说印象比较深的几个片段。
大一的寒假,我回到村里,在东屋自习,东屋其实是没有暖气的,有暖气的那屋大家要看电视,上不了自习。下午,几个也是上大学的同学来找我,我就一边抱着书一边跟他们聊天,他们都说我有病,都高考完了,还看什么书呀?另外,看书你就看大学的书,为何抱着一本初中英语书看呢?晚上二婶来我家,我还在那里看,她说:怎么还遭这罪。我自己心里也是颤了一下,是不是我这辈子就这样了,怎么努力都不行。有点凄凉,但是马上恢复,因为心里却是有一种不服和自卑,没上重点大学造成的。
还记得后来老妈跟外人说过一句话,说我高中时候从来没这么努力过,现在大学了每天学习到半夜12点。她说的时候也还是很自豪的样子。嗯,确实是这样,大学四年,我是我们班在自习室待得时间最长的一个人,我怀疑我也是全校最长的一个人,因为我经常早上砸教学楼的门,晚上砸宿舍楼的门,回来太晚了,锁楼了。
我总说我自己进了华北电力大学北京这边的研究生院,就是掉进粪坑了。我不想点名道姓的骂谁,因为可能就是我不适合这里的游戏规则吧。
我自己觉得有两样东西能支撑起我自己的事业:思想张扬和英语实力。在这里全部被克制住了,浓重的官僚气氛环绕,不说话是最好的处世之道。最要命的是,导师不会英语,那他搞学术的思路也是不用英语的,我那些同学觉得挺好,本来就英语很吃力。我这边打击是致命的,因为我大学四年主要学的就是英语,而这边英语这个事情已经被彻底边缘化了。被摧毁的是一个价值评价体系,我自己以前的努力和规划,在研究生院里已经没有意义了。这样,回头如果跟石家庄那些本科同学聚会,大家就可以说了:看看,咱们电气专业,你不好好学电气,非学英语,怎么样,现在都没用了吧?
嗯,我确实是那种“蛤蟆长毛另一类“的人,喜欢让人觉得我很奇怪。但是绝对不希望,让别人觉得我是笨蛋。研二是一个真正的抉择时刻:我可以决定好好学电力,也可以决定还走我假洋鬼子的老路。嗯,说是抉择,其实在当时我根本没有任何犹豫,不就是每天实验室都不用英语嘛,我自己每天看英文报纸名著来练习英语。在那个周围同学每天都想着怎么找个好工作的氛围之下,能够每天坚持自己的英文爱好,学习一些跟就业没有任何关系的内容,确实是要很胆大才行。我觉得我可能也不是胆大,就是比较混,习惯感情用事。爱,带你度过迷雾,坚守最初的梦想。研二真的一整年都是很恐怖的,研三就好了,因为我决定了走 Linux 编程这条路,英文跟工作挂上了。
总结一下,研究生阶段确实不是像大学那么血气方刚了,我觉得我能最终放弃学位,坚守自己,主要是大学本科的那股劲还没散干净,”奋四年之余烈“。
人越老越不要脸,这个是铁定的了。研究生肄业后,我进入职场,生命小河,逐渐被各种杂乱的欲望弄得污浊,每次让我自己能振奋的,其实都是年轻时候的自己,想想自己曾经的汗水与付出,怎么能今天让人骑在头上拉屎。三十岁之前,我们为三十岁后的生活而奋斗,三十岁以后,我为自己年少时的坚强和纯真而奋斗。
对抗堕落,靠的只能是年轻时候的梦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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